鹿山

*……阿又是我，冬至贺文最后也没赶上冬至TAT。其实这篇大半是琰殊，但是我一直没把他俩当两人看。（躺

*左右尊位百度百科了南北朝的，我原著也是没撸完的，万一出BUG，就随他去吧。我也不知道他们那个时候过不过冬至，我就是想写个梗嘛摔！_(:з」∠)_

*这次真的是考试月最后一次回光返照了，苦逼医学狗，大家有缘再见。（啥

 

《冬酿》

 

今年冬至之前，金陵就已下了一场大雪，纷纷扬扬落了整整三日，整个金陵城被白雪覆盖，银装素裹，炫目非常。城中百姓早在今日大早，就将红纸灯笼高高的挂在了自家门前，一盏两盏，一串两串，金粉红纸映着隆冬白雪，一副丰年欢庆的模样。 

今日冬至。

 

冬至大如年。

夜，梁帝大宴群臣，金殿之上歌舞升平，灯火辉煌。鹤发童颜的大梁皇帝坐在金殿至高之尊的地方，一手端着酒樽，一手随着丝竹礼乐晃着拍子。皇后越妃一左一右位列阶下，一个端庄稳重，一个艳丽无双，两人放下了平日里的明争暗斗，妆容精致的脸上也是一派和气的笑容。

座下群臣推杯换盏，殿中舞姬红袖行云。丝竹袅袅，曼舞翩翩。

萧景琰青衣红袍，坐在一众皇子末列。

舞姬柔弱无骨的身段，行云流水的盈袖，皆不能勾起他半丝半毫的兴致。仿佛那些能让他父皇皇兄们目不转睛的娇弱美人儿，还不及眼前这一碟榛子酥来得有趣。

他伸手拨拉了一下碟中所剩无几的点心。

 

林燮是今夜唯一一个披甲入席的武将，他的位置为右首尊，与悬镜司首尊夏江遥遥相对。两人举杯，隔空遥敬，笑着将杯中美酒饮尽。银盔金甲，英武非常。但是萧景琰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位他平时无比敬重的林帅身上，他视线一斜，落在了林燮身边的位置。那本应该坐着林殊的位置上空无一人。

他又伸手拨拉了一下碟里的点心。

 

酒过三巡，梁帝通红的脸上带了三分醉意。

一道青红的身影在众臣新一轮的觥筹交错中，悄无声息的溜出大殿。

“诶，景琰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
惠嫔不醉心歌舞，将那偷溜的身影逮了个正着。坐在她身旁的静嫔瞧了一眼林殊的空席，心下了然。

“皇上这会儿也不管着，就随他去吧。”

 

萧景琰渐渐走离了丝竹舞乐，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了。几株白梅，一座小亭，掩在苍茫夜色里，多了几分悠逸安然。但这样的地方放在这恢弘气派的皇宫里，未免有些格格不入。

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。

青衣红袍立在一片雪色里，面朝着小亭，也不知在想什么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着。

一只过冬的雀哗啦一下飞过，扑簌簌抖落了几点积雪。

大雪过后的天，格外宁静。

 

“哇！一个人跑出来，想谁呢！”

右肩被重重拍了一下，林殊放大的笑脸却从左边探了出来。萧景琰被他这样耍过了无数次，却还是和之前无数次一样被唬的一愣。

那个本该同在夜宴的少年素衣白袍，腰身袖口利落束起，站在这茫茫的雪色里，竟比那白雪白梅还明亮几分。林殊歪着头，笑容灿烂的看着萧景琰，却见那人皱着眉，嘴角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线。

哇，这是生气了。

林殊心里这样想，却一点也不惧，伸手又拍了一下，力气之大，拍的萧景琰一晃。

“怎么啦，谁惹你不痛快啦？来，和我说，我帮你揍他！”

“你之前说了会出席夜宴的。”

萧景琰一本正经的皱着眉，一双大眼直直看向林殊，语气里有一点难察觉的委屈。林殊噗的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“就为这呀！别不开心啦，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。来，给你个好东西！”

白衣少年献宝一般将负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，一个白瓷酒壶，两个小盏，清冽甘醇的酒香一下扑鼻而来，隐约间还能嗅到一丝桂花的清甜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冬阳酒。”林殊得意洋洋，“这是吴地风俗里，冬至时必要喝的一种酒，没喝过吧？”

萧景琰摇头。林殊立时拉过他在亭阶上坐下，也不顾及自己一身白衣，将小盏满上，递了一杯过去。

“喏，带你见识见识，试试看。”

小盏被戳到鼻尖下，萧景琰看了一眼白瓷杯里浅金色的冬酿酒，又看了一眼林殊充满期待的眼神，接过杯子，一仰脖喝干了。

甜，太甜了。

他皱了皱眉。

“怎么样，好喝吧？”

“嗯，还好。”

萧景琰看着挚友在昏晦天色里亮晶晶的眼，实在不好拂了他的好意。但林殊是谁，他与萧景琰几乎穿一条裤子长大，他眉目间的细微神色又怎么逃得过他的眼。

林殊撅了撅嘴，哼了一声。

“骗人。你这头水牛，喝什么都是一个样，还不如给你喝白水！”

他一扭头，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尽了，还发出了意犹未尽的赞叹声。

酒香清冽甘醇，入口绵柔，辅以桂花之清甜，确实是佳酿。林殊贪杯，又给自己斟满。萧景琰的杯子一直空着，他却也不恼，就静静的坐在好友旁边，陪着。

冬至人间，飞雪夹杂着几片白梅，凛冽的风雪吹不散这一方小小天地里的温情。他们并肩坐着，梅香隐隐，白雪苍茫。

 

冬阳酒的酒质和谐醇香，入口绵软柔和，但后劲势猛悠长。林殊是第一次喝这酒，自然不知，萧景琰不喝，这一壶冬阳就全入了他的肚。没过一会儿，酒意上头，眼前的萧景琰摇摇晃晃，仿佛多长了一个头出来。他眯起眼笑了起来。

萧景琰见他脸色酡红，眼神迷离，也知是喝多了。此处幽寒，林殊虽不畏冷，却也不宜久留。他刚唤了一声小殊，那人却转过脸来，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“萧景琰！”

林殊笑着喊了一声，人却晃了晃，萧景琰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肩，谁知那人腰下一软，就抱了个满怀。一时酒香扑面，他愣了愣。

“萧景琰！”

林殊又笑着喊了一声，声音里多了两分无赖。无奈之下，他只好应了。

“我在。”

“水牛，以后，每年冬至。”他打了一个酒嗝，咳了两声，然后把话接完，“每年冬至，我都要和你一起，嗝，一起喝冬阳酒！”

萧景琰笑了一声，一手抱着人，一手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，低低的答了一声。

“好。”

得到满意答案的人也笑了，安安静静的埋在他的颈窝里，不做声。

一时风雪纷飞，几片雪夹着白梅落在了怀中人乌黑的发上，萧景琰侧过身为他遮去了大半风雪，又伸手将那几片梅花瓣拂了下去。怀中人呼吸渐稳，悄然睡去了。他看着林殊睡颜，勾了勾嘴角。

我愿与你畅饮冬阳，岁岁年年。

 

次年，林殊战殁。

萧景琰站在那日的白梅之下，久久不言。

 

白梅满树，又是一年冬至。

这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年，冬至夜却过得格外朴素，夜宴群臣，却没有往年一般盛大的歌舞丝竹，只请了妙音坊的宫羽姑娘抚琴助兴，推杯换盏之间，也少了几分往日的热闹。

年轻的帝王坐在金殿至高之尊的地方，单手持着酒樽，冷眼看着座下群臣。太后皇后一左一右位列阶下，两人皆是端庄持重，妆容头饰也并不雍容。冬夜依旧，金殿依旧，却一时物是人已非。

萧景琰看着手中烈酒，一时出神。酒香浓烈，却似乎少了些什么。

 

金殿外无风无雪，一片沉寂。

年轻的帝王走下金殿，一步一步朝殿外的沉寂走去。柳皇后在他身后欲言又止，却听得太后说，随他去吧。

如今他已十二旒冕加身，再也不必偷偷溜出夜宴，无人阻他，心却困在了高高的皇位之上，再无自由。

 

长亭依旧，白梅满树。

新帝黑衣玄袍，立在旧日梅树之下。

今年的梅花开得过早，此时已开始谢了，风一刮，纷纷扬扬的白梅瓣就落了他发上，落了龙纹黑袍上。

白瓷小盏，浅金冬阳，酒香清冽甘甜，隐约有一丝桂花的甜香。

我愿与你畅饮冬阳，岁岁年年。

萧景琰持着那只小盏，两指使力，酒盏慢慢倾倒，琥珀色的酒液洒落于地，溅起一地白梅香。

“今夜冬至，这杯敬你。”

 

天晚欲雪，白梅落尽。

 

<完>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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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阳酒：或为东阳酒，近年为商业原因改称冬酿酒，其实一直是讹传。喝冬酿酒，是现在苏州一带的冬至日习俗。

 

最后不怎么走心，本来后面还想写林殊还是梅长苏时候和靖王的冬至夜的，一个苏宅一个皇宫，共饮冬酿什么的，结果_(:з」∠)_其实是因为其他事情心塞了，对不起大家。想想还是看开点，圈地自萌就好。

还有！如果这学期专业课绩点能够！我就把这篇的里番剧情打出来！你们懂的！好了！大家有缘再见！（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