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山

*《伪装者》和《琅琊榜》衍生，靖苏无差，诚台无差。这个脑洞源自于前两天看伪装者大结局时候的记录。感谢 @夕阳华光 供梗。

*时间线和剧情稍有改动，基本按《伪装者》电视剧无删减版。

 

*红心蓝手求投喂，欢迎勾搭调戏。躺平。ಠ_ಠ 

 

 

1.

“我绝不会让帝王之位动摇我的本心，但我仍然希望，你能一直在我的身边，亲眼看着我，去开创一个，不同的大梁天下。好吗？”

“当然。”

 

最后，年轻的帝王黑袍玄衣，十二旒冕加冠，背负着庙堂朝臣江湖百姓的希冀，背负着大梁天下的未来，一步一步走向帝位。他走的这样稳，这样慢，仿佛仍等着身后的什么人。

是等不到了。

新帝登基，堂下百官齐齐跪地，山呼万岁。

 

他提笔写下长林二字，一笔一划，珍之重之。昔日的宝珠依旧，那人却已埋骨沙场。灵位前的红绸轻轻落下，为这段荡气回肠的史书，划上临终一笔。

 

你今生没能践行的诺言，成了他生生世世的执念。

 

2.

“明台！我梳妆台上的那个琉璃瓶是不是你打破的？”

“不是我！是阿诚哥！”

明诚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大姐，又看了看对他挤眉弄眼做笑脸的男孩，将嘴边的反驳咽了下去，垂着头，没做声。

“去小祠堂跪着吧，今天的晚饭，没有你的了。”

“……是，大姐。”

 

他不能拒绝。明诚揉了揉跪红的膝盖。他不能拒绝那张与林殊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。

 

3.

“阿诚哥？你看什么呢？”

明诚惊醒一般收回留在对方脸上的视线，尴尬的揉了揉鼻子。

“……没，没什么。”

 

仿佛是为了弥补上一世的遗憾，又或许是他的执念实在太深太重，明诚带着上一世萧景琰所有的记忆，几经坎坷来到明家，在明家伴着那个与林殊长得一摸一样的小少爷长大。

本应是旧友重逢，却只有他一人记得。

几年时光打马过，明家的小少爷，却长得越来越像当年的江左梅郎。

 

4.

他没能生在最好的时代，日寇侵华，深入骨髓两世的爱国赤诚，驱使他与家里的大哥明楼一起，走上了一条艰难的救国路。如悬崖绝壁之上悬丝行走，苦心策划步步为营，稍有差池，就将万劫难复。

但他本以为这一世，林殊，也就是明台，能得一个安稳人生。

 

上海成了难避是非之地方，家里大姐思量再三，将明台送去香港大学念书，本想保他个平安，却不料想在半路，被毒蜂带走。

明诚得到消息，一下子慌了，上一世失去梅长苏的恐慌与疼痛，如一波一波浪潮涌上心头，将他包裹，将他淹没，几乎窒息。

于是，他做出了一个莽撞的决定。

 

“我还以为，你这一世终于长了脑子！怎么一旦有事关他，你就还是这样鲁莽！”

知道这一世的明楼就是上辈子的蔺晨，也是机缘巧合，得知之时两人皆已年长，虽上一世的蔺晨吊儿郎当，这一生的明楼却是真稳重细思。明诚叫他一声大哥，也是真心。

此时面对大哥的责问，明诚不发一言。

宁可将来天涯路远，他只是不能再失去。

 

5.

“萧景琰！你有情有义，可你为什么就是没脑子！”

那一年靖王府门前，大雪纷纷落满庭前石阶，那人披着灰鼠锦裘，在他身后，在风雪里，喊得撕心裂肺。

那字字句句，当时不觉，如今却如针刺锥入心扉。

 

6.

明楼有东西交代他去香港取回，于是，明诚带着家里大姐的嘱托踏上了前往港大的路途。

明台之前连港大的门都没有进去过，这明诚自然是知道的，于是他坦然的看一群人忙前忙后为明台圆谎，坦然的在校门口被那女孩故意一撞。

女孩容貌姣好清丽，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怯懦。但明诚是认得她的，锦瑟，或者说，于曼丽。那是明台的生死搭档。于是他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。

 

两人逛了一会儿校园，明台对港大也并不熟悉，未免露馅，他拉着明诚就在路边的长椅坐下。寒暄几句，问了问家里近况，特意多问了几句明镜。他问，明诚便答，将明镜的嘱托和新制的大衣一同交给他。

“阿诚哥，我问你，你信不信前世今生？”

明诚一凛，却见明台带着三分狡黠对他挤眉弄眼，一如幼时。于是他不动声色，问，怎么？

“阿诚哥，我最近做梦，总是梦见同一个人，我觉得，她可能是我命中注定的良缘呢。”

明诚笑了一声。

“哎阿诚哥你别笑呀，我说真的，虽然我记不得她什么样。”他踢了一脚草地上的石子，仔细回忆，“仿佛是叫景什么的？景云？还是景莹……哎呀，记不得啦。”

他几要将那名字脱口，却又咽了回去。明诚望向他，目光惊喜参半，却是更深更浓烈的悲伤。

“你记得？”

“记得什么？”明台疑惑。

此时一阵凉风刮过，扑面的冷意即刻将明诚吹醒，他摇了摇头，示意不再深谈。明台到底少年心性，一时过了，就不再放在心上。

 

前尘是非今生了，既然已忘记，他又何必强求，好好活在当下，方是初心。

 

两人聊了一会儿，明台说要去他住的宾馆洗澡。明诚知道他是任务在身，也不戳穿，一口应了。跟在少年晃晃悠悠一步一踮的身形后，喊了句，好好走路，别晃！

谁知那人一扭头，对他笑的八齿尽露，认认真真的道。

“阿诚哥，不骗你，我觉得我是真喜欢她！”

 

7.

除夕。

暂时摆脱一身琐事的明诚与明楼匆匆赶回明家，同大姐一起过年，却不想那向来鬼灵精怪的小少爷也忽然回家，给了他们一个惊吓，给了明镜一个惊喜。

闹闹穰穰的讨要了红包礼物，又一同看过了烟花，明镜与明楼先进了宅子，留下了两人并肩站在院中。

 

明诚说，你先进去吧，外头冷，我收拾就行。

明台仰头看着夜空，星云万里，天地浩大，然后他小声的说。

“阿诚哥，我找到她啦。”

明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不明所以，问，谁？

“我梦中的良缘阿！阿诚哥，看来是真的有前世今生的。”小少爷的声音里带着窃喜和小幸福，在寒冷冬夜里，温暖得不像样。

明诚一下子僵住了，又问了一声，谁？

然后明台给了一个他也不陌生的名字，程锦云。

那也是明楼手底下的人，同明台出任务的时候遇到过几次，是个女共党。

 

锦云，锦云，景琰，景琰。

明诚瞧着明台嘴角愉悦的弧度，此刻心中，不知是宽慰多一些，还是失落多一些。他只好陪着他，一块站在冬夜凛冽的寒风里，轻轻微笑。

 

8.

“你就这样由着他去？你可等了他两辈子！”

面对明楼的诘问，明诚不出一言，他悄悄的看向不远处。明台与程锦云挽手而舞，眉梢眼角都含着笑。金童玉女，一双璧人。明镜拉着苏医生的手瞧着，眼中微光闪动，全然是宽慰幸福。

今日明台订婚。

不由着他又能怎样呢？让他跟着自己，在世人异样的眼光里碌碌一生？或者是在不知哪一场凶险的任务里，悄无声息的消失。上辈子梅长苏为他做了这样多的牺牲，这一世成全他，也当成全自己。

“上一世我管不了他！这一世我也管不了你！你们两个将来如何，我不多费这个白心了！”

明楼压低了声音，怒气冲冲。明诚抬手用酒杯在他的杯沿轻敲了一下，一口饮尽。

“我欠他的。”

 

9.

“你……就不说点什么？”

“这是你欠我的，靖王殿下。”

 

最后明珠蒙尘，斯人埋骨，他在冰冷的皇座上，自饮思念，孤独一生。

 

10.

死间计划。

从毒蜂抓走明台的那一天起，明诚就知道这一刻一定会到来。他与明楼费尽心机保他一命，却未料想，那人有自己的选择，他这样聪慧，又这样勇敢。

同最开始自愿留在军统时一样，这一次，明台带着坦然的神情在自己面前慷慨赴死。这样的表情他明诚看过太多次，在当年林殊的脸上，在梅长苏的脸上。尽管世事轮回，但赤子之心不改，他一向愿为大义而死。

端起枪的一刻，明诚的手是稳的，但他的心却在颤抖。他只能替他整理好衣物，在耳边轻轻嘱咐一句。

“站好，别晃！”

轻，但是坚定。

 

扳机扣下，那人在眼前缓缓委地，四溅的血色染红了他的眼。明知是假的，但明诚却觉得，自己的心已经在明台倒下的瞬间，和他一起死去了。

前世今生，死生往复，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死去。

 

11.

他就不应该让他来！

上海站第一声枪响的时候，明诚就后悔了。

明台站在迷蒙的烟雾里，双手持枪缓行而来，他目光决绝坚定，仿佛逶迤了千年时光，冲重重破黑暗迷途，要重新回到他的身边，在乱世中与他并肩。

然而但凡战争，又怎么会没有牺牲。

上海站的最后一声枪声寂落，明镜香消玉殒，三人跪在月台上痛哭。明楼怀抱着明镜逐渐冷去的身体，推了一把明台让他走。明台哭得那样伤心，根本不予理会。最后是明诚将他拖抱走的。

温暖的身体触之即分，他自知不该留恋。此刻一别，或许，又将是一世了。

火车汽笛声鸣，明台趴在未关的车门上哭得肝肠寸绝。他大喊。

“姐——姐——！”

景琰——景琰——！

明诚一时恍惚，竟将他撕心裂肺的哭喊错听了。前世今生命运轮转，谁曾想这一世，我仍旧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走。但是明诚也知道，火车上还有明台“前世命定的良人”，这一次，尽管前方路远，可他将不再孤独。

视野被泪水模糊，明诚抬手，向渐行渐远的人告别。

 

当时时光几多从容，宁可将来天涯路远，也愿你在我不知晓的地方，幸福一生。

 

12.

明台，别怕。

 

<完>